阅读历史 |

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52(2 / 3)

加入书签

光跃金的碧色莲叶。

同扬也很是赞道:“这画的巧思别致!”

善禾正要福身,那厢梁邺已淡淡开口:“这倒算她朴拙之作。上回那幅《夕照染枫图》,以四分之三篇幅尽绘红枫,亦是用朱砂调赭,层层铺染,上头也洒了金粉,光华璀璨更胜过夕照晚霞。装裱挂在墙头,生生把别的画都压得失了颜色,教人只看得见她那幅《染枫图》。”

同扬听了,忙道:“光听稷臣这描述便已觉神往不已,也不知可有机缘赏鉴赏鉴呢。”

梁邺脸上虽是淡漠的,但唇齿开合间,唇瓣早已微微上翘,心中俨然得意得紧。他瞥眼同扬,见同扬这软泥浊物难登大雅之堂的模样,眉心微皱,正要开口,那厢绿珠已拧了细眉,酸溜溜地调笑:“梁大爷贵妾的画,哪能教你这个软泥巴给瞧见呢。”

同扬假作恼怒,扬手上去拧绿珠,实则二人又缠作一团。善禾与梁邺对视一眼,皆收回目光,各自择案研墨,细细构思开来。

绿珠见梁邺、善禾默不作声,已开始构思诗句,也便推开同扬,小声骂了句:“好了!你这梁家贤弟最是个端方规矩人,见了他,还不收收你这轻快样儿!”说罢,自坐到亭边栏杆处观荷,再不理他。

同扬见那三人俱咬笔凝神,自家也好没意思,踱到八角桌前先看了会子善禾的画,长叹一息,再站到绿珠身后,追她目光眺望莲叶接天,长叹一息,最后方行至长桌前,把那松烟墨磨得又润又亮,这才提起笔来,长叹一息。

一炷香毕,同扬大作已成,抬眼,绿珠仍趴在栏杆边咬笔,善禾已写了半阙,梁邺文思顺畅,粗粗看去已洋洋洒洒有七八行,还在往下头写。同扬只得斟茶歇神,翘着脚又等了两炷香时辰,善禾与绿珠的诗作才成了,唯有梁邺还在凝思。

善禾立在一旁,静观梁邺神色,见他先是面色容淡,胸有成竹,而后全副身心渐渐投入进去,像入了物我两忘之境,眼尾含情眉梢带笑,应是写得极好。只是到了这会儿,他却凝眉苦思,脸上笑意也消散了,眼底似有化不开的愁。善禾抬脚欲过去看他的诗,却听得那厢同扬已不耐烦地开口:“等这许久,稷臣之作想必还要好一会子,我们的先评了才是正理。”

善禾只好撂开梁邺那边,细声问道:“既如此,先评谁的呢?”

同扬未等她问完,先站起来朗声笑道:“自得是我!”

于是绿珠捧起同扬之作,笑道:“我来读他的。”说罢,绿珠低头略略扫一眼,忍不住噗嗤笑出声。

“笑什么?”同扬斜她一眼,“快念与薛娘子,请薛娘子好生赏鉴赏鉴。”

绿珠咬紧唇,待把笑憋回去了,方絮絮开口:

“诗题《玉蟾》,诗作如下:一蛙两蛙三四蛙,五蛙六蛙七八蛙。九蛙十蛙无数蛙,噗通噗通跳莲花。”

善禾早已掌不住,弯了唇瓣,与绿珠一齐掩面笑起来。

见这两小娘子取笑,同扬瞪起眼来:“笑什么!我这是雅俗共赏,又押了韵,意思又通俗简明!”

绿珠笑得弯腰捧腹:“不必评了!你这首必是末等!”

善禾也笑着:“倒是极有童趣。”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梁邺,见他还在凝眸深思,善禾心底隐隐生了困惑。

同扬面上挂不住,佯怒道:“我这诗返璞归真,强似那些矫揉造作的!”他急急要把这篇翻过去,“你们写得好,也叫我赏鉴赏鉴!”说罢望向善禾,“就先赏鉴薛娘子的罢!”

善禾忍住笑意,取了自己的诗笺,递予绿珠:“也请绿珠姑娘代为诵读。”

绿珠接过,也是先扫一眼,方才的笑渐渐收了,先赞了句:“这才是正经诗。”接着细细读来:“诗题为《题无有园》,诗作如下:远天近水万峰攒,画栋飞甍隐玉阑。”

同扬道:“起得平平。”绿珠横他一眼:“你又懂了。”

“虚实同观皆妙理,色空一转有还无。

风掀翠盖千重浪,亭立清波八角珠。

棹短舟轻横古渡,回看天地两模糊。”

绿珠与善禾尚还默着,同扬已叫道:“了不得了!这是要参禅了!”

绿珠浅笑道:“这你是真明白了。”

同扬一笑:“如何不明白?别的我不知,但这‘色空’二字,最是我家老爷子常挂嘴边的,说甚么‘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’。”

绿珠因问道:“那你觉得这首如何呢?”

同扬脱口而出:“不好。”

绿珠与善禾皆不解:“这又如何说?”

同扬正色道:“什么都是‘空’,什么都是‘模糊’,倒不如死了算球。”

绿珠正要开口讽他,善禾却点头:“确是写的不好。现在想来,我心底想写的,也只有最后一句。”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作者有话说: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哥的诗在下章。把哥的诗写在这章,篇幅太长了,我写得头疼。

我写得不好,仄起平收都没管,大家将就看

↑返回顶部↑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