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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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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:“坐下。”她对陈樾道,“今天咱俩就好好谈谈,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。”

分明是命令的口吻,陈樾却好像听到很平常的话般,真在附近找了个木桩清理,还铺了张手帕,让棠袖先坐。

棠袖无言。

他真就一点脾气都没有吗?

还是说他其实是有意示弱,想以此让她心软?

棠袖目光复杂地看陈樾,一时竟觉得他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很是有些高深莫测。

“坐吧,”陈樾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,只以为她是嫌一张手帕不够,就又从袖袋里摸出第二条铺上,“不脏了。”

棠袖:“……”

棠袖:“你哪来这么多帕子?”

陈樾:“不知道,出门前趁手带的。”

棠袖还想追问,却忽然记起,这是他给她养成的习惯。

其实还是因为那档子事。

有时他们在书房,或者别的地方胡闹得过分,她实在不好意思叫人收拾,他就拿她的帕子给她擦拭,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开始随身携带帕子,还曾因此被背地里笑话,说陈指挥使居然带女人用的手帕,那他身上指不定还带着胭脂水粉,这么看来陈指挥使也没有那么可怕。

可别说,有一段时间,陈樾身上还真带着面脂口脂,以便在外头亲密完了能直接给她补妆。

思绪回转,棠袖看着那并排的两条手帕,怎么看怎么浑身不得劲,好像她跟陈樾刚幕天席地做完似的。

棠袖情不自禁又握紧灯笼木柄。

这夏夜真燥。

影子 剖白。

按灭某些不合时宜的想法,棠袖端着极其正经的表情,拢住道袍下摆在手帕上坐好。

木桩不大,陈樾没法挨着她,只能在她身后坐下。

这夜风不停,吹得灯笼晃晃悠悠,两人前后叠在一起的影子也跟着晃晃悠悠。棠袖盯着影子看了会儿,把灯笼放在脚边,侧首对陈樾道:“说说吧,你怎么想的?”

陈樾同样在看影子。

听到棠袖的话,他没有立即开口,垂眸思索该怎么说,说什么。

和天底下大多数男人一样,纵使犀利敏锐到能够洞悉罪犯、政敌、乃至九五之尊的想法,陈樾也并不很懂女人。

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生气,不知道女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可否一致,不清楚女人何时需要陪伴何时需要独处。但这些并不妨碍他近乎直觉一般地猜出昨晚那件事发生后,棠袖肯定睡不着。

此前她睡不着的后果,是与他和离。

陈樾当然不会容许出现比和离还要更严重的后果。

所以他干脆没走,直接在庄子外面守着,以便能及时扼制住任何不好的苗头,进而再见机行事打消掉棠袖可能会产生的新的想要跟他分开的念头。

他再经受不起更多的波折了。

听到这,棠袖问:“你就这么确定能见到我?”

陈樾摇头。

他如何能猜准她的心思。

但……

只是守一夜而已。

自进入锦衣卫以来,他守过的夜何其多?唯独这夜对他太过重要,更何况他真的守到了她。

这当是他守过的最值的一夜。

“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,”陈樾坦诚道,“但我控制不住。”

陈樾以前一直觉得他们很恩爱,他和棠袖绝对能白头到老。哪怕棠袖让他写和离书,他也认为只要给她更多更充足的安全感,让她相信无论梦里梦外他都能护得住她,那么和离书就是废纸一张,作不得数。

可她并不告诉他梦里的内容。

她瞒得死死。

这让陈樾有种既视感,好像他们之间完全颠倒了过来。

以前是他不同她说,概因他觉得朝堂上那些龃龉算计他自己就能处理得好,没必要叫她替他担心;现在变成她闭嘴不言,他空有想替她分担的心,却连最根本的缘由都不知道,任他再能如何猜遍人心也是白费。

而改变这种现状的前提,即是他得想办法知道那个梦到底怎么回事。

“你不愿意告诉我,没关系,”陈樾说,“我自己去查。”

等查出来了,他们之间的问题必能迎刃而解。

棠袖听完,沉默片刻。

难得陈樾这么推心置腹地和她剖白,按说棠袖该欣慰的,他总算知道所谓婚姻,势必要两个人共同经营,这婚姻才能维持得下去,单她一个人努力,那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,起不了多少作用。

然事实是棠袖并没有感到欣慰。

她也没觉得开心。

她甚至又开始盯影子,眼睛一眨不眨,像是出了神。

良久,才喃喃:“万一你查不出来呢?”

他们之间牵扯的太多了——

光是最顶头的皇帝,就足以让她到死都不会把梦境说出口。

如此,他要怎么查?

陈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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